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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座3樓

這幾天每次上網只是驚鴻一瞥,其餘時間不是上班就是老老實實的看書。最近一直在看王開嶺的〈激動的舌頭〉,看的過程中激動、感慨、憤慨、無奈,種種滋味縈繞心頭。我比較喜歡的章節是“聲音”和“俄羅斯課本”。覺得這麼多年,我想說得話都被他說盡了,我沒明白的問題在他的文字中也得到了答案。〈激動的舌頭〉不是美文,是雜文。字裡行間你會看到一個知識分子的良知和血性。摩羅這樣總結王的書“我希望活得優秀一些”。下面是我摘錄一些文章中的片斷。



因為一個人是他自己的樣子就用死亡來威脅他,那是極卑鄙與愚蠢的。
――高爾基

恰達耶夫在〈瘋人的辯護〉中表達過一種“否定方式”的愛國行為。他說“對祖國的愛是一種美好的情感。但是還有一種比這更好的感情,那就是對真理的愛。”只有這種建立在“批判”意義上的愛――才是一種長遠和永恆的愛,真正精神與靈魂意義上的忘我的深愛。
他又說“請相信,我比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更愛自己的國家,我希望他獲得光榮……但是,我沒有學會蒙著眼、低著頭、閉著嘴巴愛自己的祖國。我發現一個人只有清晰的認識了自己的祖國,才能成為一個對祖國有益的人。”

一個國家究竟需要什麼樣的“愛國主義”(僅僅是那種人們習慣的“愛政府主義”嗎)?真正的愛國使命應當由什麼樣的“人民”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實施?
那麼,“人民”又是一種怎樣的概念?――它僅僅是一個模糊的數字集合――由所謂“大多數”組成的粗糙的“人丁象徵物”嗎?在政治輿論家那裡,它常常被授予一種可怕的至高無尚、俯視一切、審判一切的權力。一旦“人民”、“祖國”僅僅被作為一個政治(政黨)權力“虎符”而不再是一個理性和文化範疇的語彙來濫使。那麼獨裁專制的災難和鬥爭霍亂就會接踵而來。

“人民”應該是永遠前進中的不斷完善自我和檢省的,而非一座早就退休的大功告成的“紀念碑”。他應該有一副允許批評、揭露的謙虛和涵養的面孔,而不是一個驕橫無禮、被溜鬚拍馬寵壞了的胖子官僚模樣。

 

 

在一個國家的社會生活中,“現場直播”甚至可以作為一種標尺,一種參照系數,藉以衡量該國的新聞自由和政治文明程度。它發生的頻率、次數、規模、涉獵的範圍、領域……其額值越大,就愈說明這個國家的公民意志和生存權力正越來越多的被尊重、保護。馬克思說“沒有新聞自由,其他的一切自由只能是虛幻”。

有些國家的觀眾很幸運。他們的攝像師幾乎無所不能的把世界上的角角落落都納入了鏡頭,使自己的觀眾比別國的公民有了更多的“在場”機會。那些眼花繚亂的直播總是令人激動的:航天發射、總統大選、法庭審理、公民表決、海灣戰爭、緝捕現場、抗議示威、鎮壓與反鎮壓……驚險、真實、刺激、壯觀,連電視機前的空氣都是帶電 。發達而自由的新聞網像密集的下水道完成著對整個國家乃至全球的滲透和覆蓋。除了個人隱私受憲法嚴格的保護,其他的一切公共領域都被置於這種覆蓋之下――這個自由也是受憲法保護的。

而在另外一些保守專制的領地上,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它的人民被那些自視聰明的極少數人當成了傻瓜――他們不僅負責掌管武器和錢財,還掌管民族的頭腦。它的新聞大都是被認為應該、可以和必須看到的,不該知的就永遠不知道了。人們從沒有選擇和申請新聞的權利,只是被機械的賦予與灌輸――大多是一些假面舞會式的政治遊戲。